“是这样的程总，子公司现在群龙无首，日常事务没办法正常开展，所以············”
程穆轻点着桌面：“既然如此，也应该是从子公司内部提拔。”于情于理，都不该由付妍青就任总经理。
一来付妍青专攻的是市场营销，对于管理公司显然还不够格；二来，市场部经理调任，放眼整个程氏，有谁能接任这个职位？
道理岑西自然都懂，但作为被压迫的无产阶级，很多时候根本说不上话：“程总，批文是总裁室签发的。”
林方茹？
程穆募的停下轻点桌面的动作，眼底如同被撒了一把冰：“林总有没有说什么？”
“林总只让我尽快把批文交给您确认，然后与付经理沟通此事。”岑西背上冷汗涔涔，林总和程总，哪个都不好应付，也是苦了她。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岑西出去后，程穆靠在老板椅里，手肘支在扶手上，双手交叉，眉头皱在一起。林方茹此举，来的太突然，最致命的便是用意不明。
程穆不敢确定林方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唯一能够确认的，是林方茹有意在削弱她的“势力”。
程氏的人都清楚，付妍青在市场营销方面展现的才华异常出彩，而付妍青又和程穆走得比较近，真要划分派系，付妍青无疑是程穆这边的人。
这对于想要操控程穆的林方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程穆的眉越皱越深，交叉的手指骨节泛白。
这时，邮件送达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程穆缓了口气，捏捏眉心，移动鼠标点进邮件——依然是匿名，内容是一个压缩包。
程穆下载解压后，跳出几十张照片。她一一浏览过去，都是偷拍她和付妍青的合影，甚至有共同进出同小区同一栋楼的相片。照片里的她们倒也不至于太过亲密，但总归引人遐想。
程穆呼吸一窒，将文件拖进回收站，并清空。
联想到前几日索要报酬的邮件和付妍青差点被撞的车，程穆心下乱成了一团，以至于林方茹进来也没发现。
“怎么，我的调令就让你这么为难？”林方茹狐狸似的勾起眼角，声音仿佛经过了冰水的洗礼，又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渺远感。
程穆堪堪从慌乱里回神，对上林方茹打量的眼神，心头猛的一颤：“林总。”
“我听说你压下了调令。”林方茹扫过程穆面前的批文，“看来是有异议？”
程穆不着痕迹的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敛去情绪，一如往常的同林方茹对峙：“考虑到程氏的发展以及子公司那边职员的接受度，我觉得这份调令还有待商榷。”
“既然这样，说说看你的想法。”
“付经理确实是合格的市场营销者，但不一定是好的公司领导者，整间公司各部门间的事务繁杂，堆到没什么经验的付经理手里，怕是没办法很好的完成，尤其是在子公司目前乱成了一团的状况下。另外，空降总经理，职员难免会有闲言碎语，市场部最近又刚启动了新项目，付经理应该走不开。”
林方茹轻笑：“我怎么觉得，倒是程穆你不太离得开付经理。”
“林总说的没错。”程穆迎上林方茹的试探，纵然心下发虚，面上还是很好的维持了清淡，“不止我，整个程氏都离不开付经理。”
“以前付经理没来的时候，程氏一样运转正常，这世间还没缺了谁地球就不转了的讲法。你们都看好付经理，那我调她去子公司应该再合适不过。你没给她舞台，怎么确定她施展不了相应的才华？”林方茹一番话，堵住了程穆全部的后路，“程穆你的看法呢？”
看法？
呵——
她的意见向来不会有任何实效性。
如此讲来，上回的谢凝媛事件，林方茹能够听她的劝解把公开批评改为内部通报，还真是不可思议。
“没有异议，调令就通知下去吧。”林方茹讲完，起身优雅的拢了拢头发，离开了程穆的办公室。
她的那股子压迫感，却留在了办公室里，压得程穆透不过气，手指捏住批文，几下揉成团，狠狠丢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