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英瞳孔狠颤，眼睛红得愈发明显。
“这些话，很早以前我就想和你说了，但一直没能说出口。”柳宜一不敢看宋锦英的表情，她盯着地面，“你从来没爱过我，我现在对你也没感情了。你喜欢听话乖巧的，愿意被你掌控的，但我不喜欢。我们在一起，很勉强。”
柳宜一又狠狠吸了口气，压住眼眶里的湿热。
而且，她与宋锦英，不论是家世修养，还是从生活到感情认知的方方面面上，没有一个地方相配。
缓了几秒，柳宜一接着说：“宋总，当初你就不应该把我从柳家里带出来。我没你想的那么天真可爱，我很自私的，当我发现你给我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的时候，我就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但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宋锦英道，“你难道不爱我吗？”
柳宜一抬起脸，唇角带着笑：“那么我问你宋总，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
宋锦英顿住。
“你根本不知道，又凭什么觉得我就是真的喜欢你了？”
宋锦英往后退了一步，疑惑与茫然如海啸铺天盖地，她的理智与逻辑在海浪里跌宕起伏，乱成一团。
柳宜一喜欢她的证据是什么呢？
柳宜一真的喜欢过自己吗？还是和她一样，都是在逢场作戏？
喜欢是什么呢？怎么证明柳宜一喜欢过自己？
宋锦英白着脸，神情恍惚，身体轻微摇晃，好似随时都会倒地。
柳宜一动了动手指，想扶宋锦英，又生生忍住。
她给苏秘书发了条信息。
“所以，你之前那些喜欢我的表现，都是演戏吗？”宋锦英转动眼珠，直直看着柳宜一。
她脸上没有表情，又苍白得毫无血色，唯独一双眼眸幽暗如墨。像是某种戴着面具的机器人。
柳宜一抿着唇，还没回答，就听到宋锦英自己说：“那你还能接着演吗？”
柳宜一反而愣住。
宋锦英抬了一下下巴，姿态高傲：“我不介意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只要结果。你回到我身边的结果。”
什么样的情况下，婚姻双方会不介意对方是否对自己有感情呢？
当她们彼此都没有爱情的时候。
在宋锦英眼里，她和柳宜一的婚姻，只怕从来都是交易。宋锦英需要一个听话可人的妻子，只此而已。
心脏在胸腔里打颤，疼痛。
柳宜一捏着手指，哑着声音说：“但我厌烦了。现在陪着你，让我难以忍耐。”
宋锦英定定看着柳宜一。这句话没在她脸上掀起波澜，只是让她的眸色更加暗沉难懂。
“反正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人，是不是我，并没有区别，不是吗？”
宋锦英盯着柳宜一，不知为何，她重复了一遍：“不是吗？”
柳宜一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也没问。
宋锦英看着柳宜一。柳宜一看着地。
话说到这个地步，完全是柳宜一的预料之外。现在回想起来，她也有些不敢置信的茫然，她竟然就这样说了这些话。
她和宋锦英，一定不会再有以后了，柳宜一难受的想。
两人就这么在大街上站着，直到苏秘书的电话过来。
柳宜一接了电话，花了两分钟时间，把思绪理清楚，和苏秘书说这边突然有点事，她要么现在回来，要么联系一下宋锦英。
于是苏秘书给宋锦英打电话，被挂掉，反复两次后，苏秘书不再打来。
宋锦英和柳宜一继续在街上隔了一米多距离站定。
车流来往，天空阴沉，雨又要来了。
仍旧谁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