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第一眼，或多观察一下便能够分辨出有多坏的坏人一点儿都不可怕。
最可怕的便是这种一开始看着一点儿都不可怕，内心却是拥有着与外表完全不符的可怕城府。
上官鹿的几句话说出来，给了张兮一种她比黄驰还要懂得更多，还要筹谋的更多的感觉。
“意义在哪里？就是为了满足你心里的那一份畸形心理么？”张兮捏着拳头，他没有力量，哪怕是面对曾经修为完全不如他，还没到达校级的上官鹿，他不能轻举妄动。
他很愤怒。
他吃了疗伤的丹药，疗伤是疗伤的身上的伤口，并没有体力弈力的恢复。
身上的伤很重，他依旧是痛苦的，是虚弱的，只是一种死不了的状态。
即使是在这种死不了的状态下，得知一切的幕后黑手竟是从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上官鹿，他很愤怒。
愤怒的不是上官鹿。
他不能左右别人是好是坏。
他愤怒的是自己，愤怒被紫云骗过一次，又被上官鹿的可爱外表给骗了。
她没有直接骗自己。
她隐藏着，伪装着，让欧阳佳佳挡在前面，他都有怀疑过欧阳佳佳，有想过欧阳佳佳与欧阳家族，唯独都没用怀疑过上官鹿。
她的暴露，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是在以鲜血作为代价的情况下，数十条人命，皆是因为她而死。
包括欧阳佳佳走到今天，可以说是在她直接间接的影响下促成的。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上官鹿缓缓道：“我来告诉你，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已经被湛家给发现了我们的企图，总得有人来射第一箭。欧阳家族就挺合适的。”
“你是湛家新选的代表，照夜城城主令的接令者，由你杀了欧阳家的大小姐，足以挑起欧阳家主向那一位率先出手的冲动怒火。”
张兮明白了，就像是在湛风华面前四大家族是互相制衡着的，在外人看来，在欧阳家族自己看来，欧阳、上官两家应该是联盟，是有血缘这一层坚固关系在的。
却又正是如此，四大家族在湛风华的眼皮子地下联合起来暗度陈仓。
上官家族同样在欧阳家族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与欧阳家联合，先把黄家、李家做了，再在只剩下你们两家时，以你们已经预先做好的提前部署，不是更好再进一步的上位么？”张兮还想要深挖一些信息出来，上官鹿等不及，总归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他试图获得更多有用信息。
他缺乏更有价值，更确实的情报，铸就了今天的失误。
他没有自暴自弃，他不会放弃。
哪怕是从头再来，他也不会放弃。
今天的他，与四年前的自己相比，与九年前的自己相比，就算重新回到一无所有的时刻。
他依旧是有所收获的。
所有的付出，所有的时光，都不会白费。
“因为你啊。”上官鹿说道。
“我？”张兮挑了一下眉。
“你实在是一个太不确定因素了。最近你与那丫头两人眉来眼去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你本身并没有真正的效忠于湛风华，等你再多发展些日子，直接带着你的一些我们还不知道的力量投靠了欧阳家族，我会很被动的。”上官鹿说话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老气横秋起来。
“你这么高看我啊？”张兮没想到理由竟会是自己。
上官鹿不得不承认道：“在你身边待了这么些日子，如果我们真的是朋友，我会很幸运。但你是我的敌人，与你待越久，我会越发的认为你就是一个隐患。”
在张兮身边的人，都很幸运的与他一起创造着见证着一次又一次的奇迹诞生。
每一次从高处坠落到一无所有，他都会在极短的时间里从另外一个领域迅速崛起。
带兵练兵打仗，管理发展宗门，训马赛马赌马，只要他想，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创造出他人努力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一切。
拥有这样的才干，本身个人修为实力还绝强，留着他，就是成就大业路上的一大隐患。
废了他，还能点燃欧阳家率先发难的头把烽火，一举两得。
“现在，应该是让我来取你血脉的时候了。黄天云那蠢货要是知道他放弃了一个优秀血脉天赋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后悔。”上官鹿一步一步的走到张兮面前，一双美眸里再没有天真无邪，流露着的皆是贪婪之色：“很容易想象到未来看到他知道真相时的后悔表情，咯咯咯。”
“血脉！”张兮瞳孔收缩，抱着姚语，不顾会不会弄疼已经受到很大伤害的她，向着后方连续撤退。
他没想到上官鹿竟还发现了自己的血脉问题。
“没有特殊血脉，你凭什么能够在睡着后能够进入那样一个比在外面修行还快的单独空间！”上官鹿觊觎的是张兮的九轮阳辉，那是一个完完全全可以独占的修炼世界：“从你在学院与穆阳炎决斗，释放出与他家族传承血脉功法相同的武技时，我就盯上你了。”
“那个时候，你还并没有太过于的让我心动，拥有穆阳炎的那般血脉，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但能够加快修炼速度的独特修炼空间，这个能力是我想要拥有的。”
“有了它，假以时日，我上官家将一统整个阳辉。”
“阳辉是隐组织的！”张兮望着丛林的后方大声喊道。他希望无孔不入的隐组织能够听见他的喊话，能够发现上官鹿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