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01山顶的夜景
我在蓝子谒的车上，他车子发动后上路，我们还没到第一个红绿灯，他就已经冷静下来，毕竟他不是性格暴戾的人，他沉着地开着车子绕啊绕，最后走到小龟仑山上，一个观看夜景的地方。
我们双双解开安全带，却都没下车，我从包包里拿出一叠名片，这是今天现场勘查时，我们换到的所有审议委员的名片，我快速整理这些大小不一的厚纸片，像是整理扑克牌，专家们的背景大多是建筑系、都市计画系、企管系就是没有古蹟保存、文化产业相关领域的。
「看来，幕后有一只黑手，这只手是庄家，我们拿到的名片，就是庄家发的牌，这是一份对拆除改建蓝楼最有利的审议委员名单。」
我叹了口气，想起盛子译的话语，像是一大片乌云，今晚的夜空，也有乌云笼罩，看不到月亮与星光。
「我是不是刺激了盛子译？我太沈不住气了。」我看着手上的名片，忍不住懊恼，明明我们已经注定拿不到一手好牌了
「不，就算我们客客气气地奉承讚美他，他还是会採取极端手段摧毁蓝楼。」黄金格凝视远方，口气笃定。
「为什幺？」
「妳知道，我爸和盛子译的爸爸，是双胞胎。婶婶的爸妈，是阿公阿嬷的多年世交，所以，叔叔外遇生子，阿公阿嬷自己怀着对好友的愧疚感，在檯面上就不愿意对子译太好。」
「你阿公阿嬷，真的只疼你一个大房长孙吗？即使盛子译是在外面生的孩子，也毕竟是自己家的血脉啊。」
「我记得，小时候过年时，阿嬷为了提醒叔叔，他做了不对的事，故意给子译哥哥比较小的红包，给我一个比较大的红包，子译气得大喊，『谁稀罕你们蓝家的臭钱』。」
「阿嬷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他一定很不平衡」
「事实上，阿嬷还是準备了一个大红包，準备要给他，但他把原来的红包捏烂丢在地上，阿嬷也给不出手了」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蓝子谒继续说。
「叔叔婶婶没有孩子，所以盛子译还是有了一份土地和建物产权，这个身份好像一条绳子，让他看到了整垮蓝楼的契机，也让他和蓝楼绑在一起，让他把时间和气力用在斗倒蓝楼，而不是开创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我将老哥调查到的盛子译之事，告诉蓝子谒，他点点头。
「我不意外，国小时子译参加了话剧社，指导老师很欣赏他，不管他是主角还是配角，他都演得很好，学校校庆表演时，我看他站在舞台上，我总觉得子译哥真的很帅，大概只有这些时候，他是开心而且发光发热的。」
看来在这宗家族闹剧中，每个人都是被伤害的，我看着蓝子谒格凝重的神情，开口转移话题，想逗逗他开心。
「为什幺等着盛子译约我之后，你才直球进攻？你不怕我脑袋不清楚，被他追走？你一点也不像霸道总裁，比较像只纸老虎吧。」
蓝子谒转头看了我一眼，挑眉问我，「如果我是在子译的身体中重生，妳就不必花这幺多时间来确认我是不是蓝子谒本人了，对吧？」
我伸出食指戳了他胸口，「可惜喔，身体不是u-，还可以选择要借哪一台。」
蓝子谒凝重的神情稍微软化，微微牵起嘴角，我继续逗他，「我想，就算盛子译因为什幺特殊事件灵魂出窍，他也不会让你使用他的身体，狗蛋和你是最好的朋友，是一起长大的真兄弟，他才会愿意把最宝贵的东西让给你。」我顿了顿，「该不会，狗蛋那些女朋友都是幌子，他爱的是你？」
蓝子谒乎被我的腐腐言论吓到了，他瞪大眼，挥着双手极力撇清，「玉清，妳别乱讲！」
我瞇眼靠近他，「你不觉得我的推论很有道理吗？」
他伸手圈住我的肩膀，「再乱讲的话，我要对妳不客气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