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杭还不知道景珏已经卸任，今天什么也不用做。
景珏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知道想起什么，笑了下，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朝程杭招招手，“过来。”
程杭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两秒才眼睛一亮，飞快扑到景珏的膝头，趴在他腿上抬头看他。
要讲故事么？
景珏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手指一点平板，这东西就自己飞到半空中，开始播放。
画面上出现程杭和景珏的脸。
“咳，今天是景珏的生日，特地录一段视频，以后给老了的景珏看看，是年轻的他帅，还是老了的他帅。”
他们生前一起拍摄的录像。
程杭不明所以，转回脑袋看景珏，却被他捏着脸轻轻转回去，耐心地说道：“认真看，把这些记住。”
程杭的脑袋里没有“为什么”这个意识，三千年来形成的习惯，景珏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只是他现在魂魄受损，心性就像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很难长时间专注一件事，尤其是景珏在身边的时候，他总会不由自主转头去看看他还在不在。
景珏也不恼，不厌其烦地安抚他、给他播放他们生前拍摄的录像记录，还有一本书。
一本崭新的命程书，上头墨迹还未干，封皮上写着两个字：程杭。
命程书原本是记录凡世某个人生命中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然而这本外不同，记录的时间居然是人世的二十多年后。
这本书的归属人甚至还没有出生。
只是程杭并不懂这些，景珏给什么，他就看什么，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
跟往常不太一样的是，这回程杭不耐烦了，景珏也没有由着他的性子放弃，态度异常坚决，一定要他把所有视频和书中的内容都记住，才肯放他下地。
鬼魂不需要进食，他们这一看就是三天。
三天后，新的酆都帝君上任，有人来通知他们去投胎。
程杭不明白投胎是什么，只知道景珏听到这个词，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景珏带程杭去了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不在地府，而是在靠近天庭，在人间和天庭交界处的一团巨大的云朵上。
云上是一座荒岛，岛上什么都没有，只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坑，像是干涸后的湖泊。
这里大概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到处都是破败的模样，尤其是其中那个深坑，四周都是厚厚的灰尘，坑底却是干净异常。
景珏牵着程杭的手，走了进去。
在他们进入的同时，坑底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了汩汩泉水，奇异的是，池水竟然是金色的，里面的气息十分熟悉，让程杭觉得很舒服。
与此同时，景珏身上的光芒却在变得黯淡。
程杭莫名感觉有些不安，尤其是当景珏捧着他的脸，在他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后，望向他的那个眼神。
他的眼神里有期待，有不舍，还有一丝决绝。
程杭突然觉得这个池子里的水是不是什么坏东西。
但不等他挣扎，景珏抬手覆在他眼睛上，他就失去了意识。
--
将身上三千年来积攒的福运和功德都注入池水中，数万年没有人来过的地方瞬间焕发了新生，四周灰烬都化成了美轮美奂的花草树木，这一片地方终于有了仙境该有的模样。
许久，景珏身上再无一丝功德的光芒时，他终于睁开眼睛，扶着被自己封印的程杭，将他缓缓沉入池水。
金色的池水围绕程杭的身体，开始缓缓旋转，像是要沉入他的身体里。
程杭近乎透明的身体在池水的作用下，缓缓凝实起来。
景珏站在池边，凝视片刻，转身离开了这里。
--
21天后，东岳大帝出现在池畔。
池水已经再次干涸，望着里面已经凝成人形，看起来与生人无异，却充满死气的男孩，轻轻叹了口气。
男孩似乎感应到什么，眼睫不安地抖动，似乎快要醒来。
东华帝君抬手一挥，男孩便消失在池底，他望着云层下纷扰的人间，良久，抽出两本泛黄的命程书，将其抛下了云端。
与此同时，程杭和景珏同时睁眼，愕然发现自己竟然“穿书”了。
--
冉灼正打算去训练，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火气，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宿舍门口，狠命踹了一脚：“程杭！你他.妈死里头了？快开门！”
身旁队友愣了下，他干嘛去拍空宿舍的门？
但随即，这个念头就从他们脑海中消失，意识到他是在找另外一个队友的麻烦，赶忙上前劝阻。
房中的程杭迷茫了一瞬，眼睛忽然动了动。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